人老了才懂：亲情薄如纸，并非无情，而是要学会自渡

小区里的张阿姨今年72岁，中秋那天做了满满一桌子菜，提前三天就给儿女打电话，盼着一家人团圆。结果儿子说项目加班来不了，女儿说带着外孙去亲家那边，最后她和老伴对着满桌饭菜，从热乎吃到冰凉。收拾碗筷时，张阿姨摩挲着年轻时带儿女逛公园的老照片，忽然懂了：人老了，才发现曾经以为坚不可摧的亲情，有时竟薄得像一张纸，风一吹就散。

年轻时总觉得，亲情是扎根在血液里的羁绊，是无论走多远都能回头的港湾。张阿姨拉扯一双儿女长大，省吃俭用供他们上大学、买房子，自己穿打补丁的衣服，却从不让孩子受半点委屈。儿子结婚时，她把毕生积蓄都拿出来付了首付，甚至主动提出帮着带孙子；女儿生二胎，她连夜坐火车赶过去伺候月子，每天只睡四个小时。那时候她坚信，只要自己掏心掏肺，等老了，儿女自然会陪在身边，好好孝顺。

可真正老了才发现，生活的轨迹早已悄然偏离。儿子在外地打拼，一年到头难得回来一次，电话里永远是“忙”“挺好的”“妈你照顾好自己”，寥寥数语就挂断；女儿虽然住得近，却也被工作、孩子的学业缠得焦头烂额，偶尔过来坐坐，也是匆匆忙忙，连杯热茶都没喝完就走。有一次张阿姨摔了一跤，躺在床上动弹不得，想给儿女打电话，犹豫了半天又放下——她怕耽误儿子的项目，怕打乱女儿的节奏，最后还是邻居帮忙送的医院。

更让人寒心的，是那些不经意间的“忽视”。张阿姨精心织了半年的毛衣，给孙子送去，却被女儿随口放在衣柜角落，说“现在谁还穿手工毛衣，款式都过时了”；她攒了好久的土鸡蛋、自己种的青菜，背到儿子家，儿媳却委婉地说“怕有农药残留，还是扔了吧”。不是儿女不孝，只是他们的世界里，有太多比父母的“心意”更重要的东西，工作、家庭、社交，父母的付出渐渐成了可有可无的点缀。

有时也会遇到“利益面前见人心”的时刻。小区里的李大爷，老伴走得早，他含辛茹苦把一儿一女抚养成人，自己名下有一套老房子。前年房子要拆迁，补偿款下来，儿女瞬间红了眼，为了多分一点，吵得面红耳赤，甚至翻出几十年前的旧账，互相指责对方“没尽孝”。李大爷看着曾经亲密的儿女反目成仇，心像被针扎一样疼，最后他干脆把拆迁款捐了一部分给公益组织，自己搬去了养老院，逢人就说：“原来亲情在利益面前，这么不堪一击。”

亲情并非真的“薄情”，只是人到老年，角色变了。年轻时，我们是儿女的依靠，是家庭的顶梁柱，他们需要我们的照顾和支撑，自然亲密无间；可当我们老了，不再能为儿女遮风挡雨，反而可能成为他们的“负担”，彼此的关系就会变得微妙起来。儿女有自己的家庭和责任，他们不是不爱，只是精力有限，无法再像小时候那样，把我们放在世界的中心。

而所谓的“亲情薄如纸”，更多时候是我们自己的“执念”在作祟。我们总希望儿女能像我们当年照顾他们一样，时刻陪伴在身边，对我们的需求有求必应，可时代不同了，生活节奏越来越快，儿女们面临的压力也远超我们当年。与其抱怨亲情淡薄，不如学会调整自己的心态，接受“儿女终将远行”的现实。

人老了，最可靠的从来不是儿女，而是自己。张阿姨后来想通了，不再天天盼着儿女回家，而是报了老年大学，学书法、练太极，认识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；她把阳台打理成小花园，种满了花草蔬菜，每天忙着浇水、施肥，日子过得充实又自在。儿女偶尔来看她，她也不再围着他们转，而是和朋友约着去爬山、旅游，反而让儿女多了几分牵挂。

李大爷在养老院也找到了新的生活，他发挥自己的木工手艺，教其他老人做小凳子、小摆件，闲暇时和老伙计们下棋、聊天，再也不用为儿女的琐事烦心。他说：“亲情是缘分，能相伴一程是福气，不能强求一辈子。人老了，要学会自己疼自己，把日子过好，才是对自己最好的交代。”

说到底，亲情薄如纸，并非是亲情本身的错，而是岁月流转中，我们不得不面对的现实。年轻时为儿女操劳一生，老了就该为自己活一次。不必纠结于儿女是否常伴左右，不必苛责他们是否足够孝顺，保持独立的人格和健康的身体，培养自己的兴趣爱好，经营好自己的生活，才是晚年最好的姿态。

毕竟，亲情或许会有疏远的时刻，但自己对生活的热爱、对生命的尊重，永远不会辜负自己。人老了，学会与“薄情”的亲情和解，更要学会与自己好好相处，这样才能在岁月的沉淀中，活出属于自己的从容与体面。

特约撰稿人：漱石翁
编            辑：康   年
责 任 编  辑：秋    实